国外诗选（一）

白 夜（外一首）

保罗•奥斯特

没有人在这里

形体说：不管说过什么

都不是能说的。没有人只是形体，形体说的话

没有人能听见

除了你

大雪之夜。谋杀在

森林间重复发生。笔

画过大地：不知道

将发生什么，拿笔之手

已经消失了

但是，它仍在写。

它写道：最初的

森林间，有个形体从黑夜里

走过来。它写道：

形体雪白如大地，是大地。

而大地写道：万物

均寂静。

我已不在这里。我从来没有说过

你说我

说过的：但是，形体里

无物死亡。每天夜晚，

从树林的万籁俱寂之中

我的声音

走向你。

墙上的字

无比空更少。

在无中生成的夜

无人

不到来。

白色边缘站立的那些

说话者的眼睛

无法看见

或者仅仅是一个字

从无中而来

在无人到来的

夜晚

或者仅仅是一个字的白色

被抓入

墙。

诗棍（第2棍）

塞尔日·佩伊

一切都打开

在骨头前祈祷

我们把话语借给

不愿归还的人

因为我们对

有去无回很肯定

一棵树在我们面前

放慢脚步

并且等待自己

在它的枝条里

指南针

在盒子里爬行

不去拧指针

凡棍必收获脚步

我们看不见

但它们走在我们前面

赫拉克利特

胡安·卡洛斯·梅斯特雷

父亲说：今天是火节

在火的毁灭里   一切变得不同

海宽阔   我想找自己

温柔地环起他脖颈   他熄灭的手臂

（当年拉满弓   在天光里制造越爱越浓的准确抚摸）

烟会让神也咳嗽

所以父亲   我的灵魂全是火

我对他说了，但他的梦想是找到岸

探访海滩的起点   颠覆航船

他没注意   昨天水烧灭了所有的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