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华语文学:用中文书写时代和家园变迁 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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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金进(右)在郭宝崑学术研讨会上发言。 金 进 供图 近日,马来西亚出版了已经去世的华人作家云里风的纪念文集。在文集中,中马社会各界就云里风对马来西亚文学发展的贡献给予高度评价。 近100年来,马来西亚出现了许许多多像云里风这样的优秀华语文学创作者。他们已经成为世界华语文学界一支非常活跃的力量。 百年变迁 守护文化之根 “自19世纪末,众多中国移民南迁至马来西亚地区。从那时起就有文人墨客使用中文创作,出现了一批反映大马华人生活的文学作品。《叻报》《南洋商报》《星洲日报》等华文报纸的创办也助推了当地华语文学发展。”曾在新马地区任教10年的浙江大学海外华人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金进教授向本报介绍。 独特的南洋文化影响了当地华人文学创作。中山大学珠海校区中文系主任朱崇科教授将马华文学的特点总结为“第四种中国性”。“马华文学一方面继承了中华文化,另一方面又有其特色,树立起‘文艺的铁塔’,成为与大陆、香港、台湾文学齐头并进的华语文学。”朱崇科说,马华文学与华语语系文学的其他分支共同丰富了中华文化。 马华文学的成长离不开本土华文教育。“虽然有诸多不利因素,近60年来,马来西亚华人社会一直坚持华文教育的独立性。”金进说,完整的华文教育系统保住了马来西亚华人的中华文化之根。到目前为止,马来西亚是除中国以外华文教育系统最为完整的国家。 马华文学还事关身份认同。马来华人社区浓厚的文学氛围推动了马华文学的成长。朱崇科曾在新加坡留学4年多,此后又多次赴马来西亚参加学术活动,他对此深有体会。 朱崇科说:“在马来西亚,从老到小,各个阶层,各种身份,都愿意参加文学学术研讨会,与文学研究者共同讨论华语文学。” 朱崇科认为,这种现象说明,马华文学作为马华人身份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代表着本地华人对中华文化的坚持和守护。“能够讲华语、用华语写作、阅读华语文学作品,一方面有利于形成文化自豪感,同时也是一种身份认同,语言是身份认同的重要标志之一。” 独具特色 书写本土风貌 “在百余年的发展历程中,马华文学一直在‘中国性’‘本土性’与‘现代性’三重视野中寻找自己的方向。”金进认为,大马华人的身份认同、本土生活经验、马来华人的新时代挑战等都是马来华人作家书写的主题。 原乡书写是马华文学中的常见类型。对第一代移民来说,中国是落叶归根的那个故乡;而对“移二代”“移三代”来说,中国是族群文化意义上的原乡。 金进指出,自新世纪以来,大批马来华人作家重返故乡,探索自己的文化之根。例如,戴小华创作的《忽如归》,通过书写作者自己两代人的家族故事、原乡故事,展示了中国大陆、中国台湾和马来西亚华人家庭变迁的历史。 与此同时,马来华人在当地生活百余年来,扎根本土,凭借自身的智慧,渐渐寻找到本土化的书写方式。 “当地华人崇拜郑和、过年‘捞鱼生’、端午节吃‘马来粽’……这些文化习俗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本土华人作家的文学书写。”朱崇科说,在华文文学中大概有一两千个词语是独属于马华文学的,此外,文学景物描写中也大量出现“蕉风椰雨”一类具有热带风情的事物。 “李永平的《吉陵春秋》、张贵兴的‘雨林三部曲’、小黑的‘白山黑水’、黎紫书的‘怡保小镇’……都表现出很强的本土意识,作家笔下的世界独具马来西亚文学地理风貌。”金进说。 “马华文学的最大特点是‘本土性’。”中山大学珠海校区中文系马峰博士认为,马华文学立足于“本土性”,同时兼容“文化的中国性”“西方的现代性”等特点。在本土融入、文化反思、视域宏阔的共同塑造下,马华文学成为引领海外华文文学的一支生力军。 拓宽边界 传播中华文明 马来华语文学,属于马来,也属于世界。 “立足本土的发展不仅丰富了马来西亚本土华语文学,也越界跨国地传播着中华文化。”马峰说,马华文学彰显了华人与华文在马来西亚的灵根自植,不仅拓展了中华文化边界,也向世界传播了中华文明。 马华文学争奇斗艳,百花齐放。十几年来,马华文学界出现了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马华文学奖、新纪元全国大专文学奖、海鸥文学奖等奖项,勉励了一大批优秀的马来西亚华语文学创作者。 未来,马华文学将如何更好地书写华人故事? “在马来西亚独立后,因为创作者所属的代际不同,他们面对历史时的心态、记忆与对话发生巨大变化,作家的创作图景随之变化。”金进表示,在21世纪多种语言和多元文化的社会现实中,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在建构社会与文化意识、协商自我认同的过程中,面临着巨大挑战。 “对马华新生代作家而言,如何在创作主题、艺术表现形式方面进行新突破,成为他们追求作品现代性的一个重要动因。”金进说,温祥英的《清教徒》、李天葆的《盛世天光》、贺淑芳的《别再提起》、黎紫书的《告别的年代》等小说,都彰显了马来西亚华文小说在新时代的创作实绩。 “马来西亚华语文学在保持本身中华文化的基础上,天生就具备来自欧美的给养,具备文化多元性。”朱崇科说,“关注本土,书写马来西亚是其文学创作中的重要一极,然而未来仍然有许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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